由於很久以前曾在假義大利麵餐廳待過一陣子,
所以拿刀不是難的事情,
但是刀法跟料理方式並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訓練,
加上RSL老闆的要求近乎偏執,
那段學習過程裡,
對我的影響很大,是痛苦的,甚至是折磨。
他要求每個東西切出來的大小厚度要一樣、
所有東西食材要先進先出,
這都是我認同的,大部分餐廳也都是這麼做。
那怎麼說偏執呢?
他幾乎把所有的事情不管大小都制定出一套標準,
大至烹煮炒炸,小至洗滌器具他都有他的方式,
全部都要照他的來,
換個簡單的說法,
假設1+1+1+1+1=5,
他認為一定只有1+1+1+1+1這個方式才能到達5且合乎他的標準,
儘管事實是2+2+1或是3+1+1也可以到達5的結果,
他就是不要,他就是覺得不好,
就算得到5的這個過程裡並沒有任何影響食品或需求的問題,
他也堅持我必須按照他的規矩,
而大多時候,
這1+1+1+1+1必須要花很多時間多費很多不必要的工才能完成,
雖然我沒有好幾年的經驗或是背景,
我都能看得出來他的死腦筋,
而不只我這麼覺得,
同事Cindy甚至是他老婆Joe也這麼說。
工作的這段時間我的精神壓力很大,
非常的折磨痛苦,
每天不斷的要在他制定的無謂規則下被糾正被嘮叨,
有時候他看著我意味深長的什麼都不說只搖頭,
但是那表情看起來就像是
『你怎麼這麼笨都教不會啊!』
也許你會說,就聽他的做就好啦!
是的,我都是聽他的,但是他的不可思議規矩多如牛毛,
卻又有時候很模糊,
搭配上他很不標準的普通話解說,
還有許多對於物品食品許多事情都不同於台灣的用詞,
我每天都要猜他到底在說什麼?
我哪裡做錯了?
然而問了老闆臉上又會出現讓我絕望的表情,
每天都很崩潰。
這段時間真的算得上是澳洲旅程裡最崩潰的時間,
自信心已經蕩然無存,
每天迎接你的除了長時間的工作、下午的頭暈,
還有持續的挫折跟隨後而來的自我懷疑。
當然這情形也不只我一個人有,
還有比我早來兩個禮拜的Cindy,
他告訴我他剛來時,幾乎每天都在哭,
他覺得太折磨人了,
如果不是因為要拿公民資格的需要,
他真的不想留在這裡。
他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大陸阿姨,
在大陸有他的家族事業,
每天過的是揮金如土的悠閒生活,
來澳洲就只是為了拿公民資格。
他在工作時是個相當緊張的人,
像是患有焦慮症那樣,
這種過程我也曾經體驗過,
就是常常會有那種
『啊?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還沒準備好』
的那種對於未知的焦慮。
雖然要取得公民資格必須要有雅思6,
但聽得出來他的英文其實沒特別好,
發音很是彆扭,
不過讓我佩服的是他很敢講,
這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彼此有時會互吐苦水,
但那也有個限度,
多半的時候,眼淚是只能往肚裡吞的。
沒有人能幫我、
沒有人能聽到我。
或許 『如果看見地獄,我就不怕魔鬼』
這句話用在這時會更恰當些。
致我最低潮的時光,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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